第57章
“……”丛蕾钻进被窝,嗅了嗅被角和枕头,怕冷千山晚上睡觉会流口水。幸亏他们两家用的是同一种洗衣粉，闻着气味就像躺在自己的床上。经过了一系列的事，丛蕾对冷千山的恨消解了许多，她单方面地妥协了，他愿意叫她两声肥猪就叫吧,横竖她管不了他，反而容易气着自己。丛蕾把头埋在冷千山的枕头里，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。
清早，冷千山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，把湿淋淋的手伸进丛蕾的被子：“上——学——啦——！”
冰凉的皮肤触到她暖烘烘的颈肉，丛蕾一个激灵，大脑迷糊着，身体先醒了，张嘴便咬在冷千山的手腕上，冷千山甩开她：“属狗的你！”
丛蕾目光涣散，朝他怒目而视，被冷千山敲了个爆栗：“擦擦你的眼屎，迟到了！”
作为出勤界的标杆人物，丛蕾一骨碌爬起来，时间还不算太晚，冷奶奶穿着厚袄子，在厨房给他们做早餐，丛蕾洗了把脸，冷奶奶问：“蕾蕾，千山说你和你爸吵架了？”
她这一说，丛蕾又想起了昨晚的事，不知道丛丰走了没有，她的书包还留在家里，该怎么去上学？
丛蕾漱了漱口：“没，就拌了两句嘴。”
丛蕾的激愤随着月色的隐没而隐没，她与丛丰的隔阂何尝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，倾诉的欲望一减淡，让人提也不想提。
冷奶奶了解丛蕾，她最是懂事，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丛丰吵架，她给丛蕾剥了个鸡蛋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有什么事要跟奶奶讲，不要憋在心里，对身体不好，知不知道？”
冷千山吹完头发过来，看见桌上没他的份，自己去厨房盛了碗粥：“合着您这亲孙女一来，我就不存在了是吧？”
冷奶奶没理他，对丛蕾道：“要不我去跟你爸说说？”
丛蕾忙阻止她：“别，奶奶，真不用。”
“嗬，你俩可还行。”冷千山受到冷落，气得咕嘟咕嘟灌了一碗粥。
丛蕾好说歹说，终于劝冷奶奶打消了去找丛丰的念头，他们吃完早饭，冷千山换了套拉风的迷彩夹克：“我送你？”
丛蕾站在窗台，身子往外探：“不用。”
丛丰在楼底下等她，小电瓶上挂着她的书包。
冷千山下楼跟丛丰打了个招呼，他先走一步，丛蕾默默坐上后座，和丛丰全程没有言语，等到过红绿灯时，丛丰问了句：“昨晚睡得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
这一来一去，两人都不谈那场争吵，仿佛不谈，那些矛盾就代表不存在，她没受到欺负，他也没被戴过绿帽子，日子依旧安闲太平。
冷千山昨晚没休息好，一进校就开始打瞌睡，睡到中途，被英语老师叫起来，英语老师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，刚入职不久，严肃地问：“你为什么要上课睡觉？”
冷千山莫名其妙：“下课我睡不好。”
全班哄堂大笑，英语老师原想治一治这帮学生，反被冷千山噎得眉斜嘴歪：“你给我出去站着！”此举正合冷千山的意，他诚恳地说：“谢谢老师。”
班里又是一阵笑声。
冬日北风萧萧，冷千山不适合再去躺单杠，他逛到食堂，里面有个电视机，几个食堂的小伙子在围着炉子斗地主，冷千山和他们是老熟人，也加入了牌局。他连赢两把，正摸牌时，食堂里奔来一个雄壮的身影，欣喜地喊道：“冷哥！”
冷千山怀疑大壮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。
这话唠一来，牌是没法玩了，冷千山把赢的钱还给他们，去窗口点了碗炸酱面，大壮也要了一碗，在他耳边不停地叨叨叨。
“冷哥，你啥时候教我武功？”
“这要看你想学什么派系的。”他老道地说。
“有些啥派系？”
“少林，武当，峨眉……”冷千山胡扯着，手机震了两下，他掏出来一看，顿时皱紧了眉，放下筷子发短信，大壮听了半截，问道：“谁啊？”
冷千山在打字：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哦，”大壮说，“冷哥，听说你妹长得和我有点像。”
冷千山抬头瞥他，一对毛虫眉，一双塌塌眼，两只粗鼻孔，两扇招风耳。
“滚。”冷千山道。
他发完短信，收起手机：“我下午要去趟一中，你去不去？”
冷千山可算要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了，大壮问也不问，激动地说：“去啊！”
上晚自习前班里要进行卫生值日，白天丛蕾的椅子上被倒了502胶水，还好她处处留心，坐下时用手摸了摸，不然非得当众脱裤子不可。502洗不干净，五个手指头黏了一层硬硬的胶，丛蕾抠着手上的茧皮，一个女生叫她：“丛蕾，你给我扫一下地呗！”
没等丛蕾回答，另一个声音跟着说：“丛蕾，还有我的。”
“丛蕾，把我这边也拖了吧。”
相较以往，这些要求来得变本加厉，就算不该她值日，同学们也会找她“帮忙”，从袁琼之的压榨里分一杯羹。上个星期甚至所有人都走空了，只剩下她独自承包起全班的卫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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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早，冷千山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，把湿淋淋的手伸进丛蕾的被子：“上——学——啦——！”
冰凉的皮肤触到她暖烘烘的颈肉，丛蕾一个激灵，大脑迷糊着，身体先醒了，张嘴便咬在冷千山的手腕上，冷千山甩开她：“属狗的你！”
丛蕾目光涣散，朝他怒目而视，被冷千山敲了个爆栗：“擦擦你的眼屎，迟到了！”
作为出勤界的标杆人物，丛蕾一骨碌爬起来，时间还不算太晚，冷奶奶穿着厚袄子，在厨房给他们做早餐，丛蕾洗了把脸，冷奶奶问：“蕾蕾，千山说你和你爸吵架了？”
她这一说，丛蕾又想起了昨晚的事，不知道丛丰走了没有，她的书包还留在家里，该怎么去上学？
丛蕾漱了漱口：“没，就拌了两句嘴。”
丛蕾的激愤随着月色的隐没而隐没，她与丛丰的隔阂何尝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，倾诉的欲望一减淡，让人提也不想提。
冷奶奶了解丛蕾，她最是懂事，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丛丰吵架，她给丛蕾剥了个鸡蛋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有什么事要跟奶奶讲，不要憋在心里，对身体不好，知不知道？”
冷千山吹完头发过来，看见桌上没他的份，自己去厨房盛了碗粥：“合着您这亲孙女一来，我就不存在了是吧？”
冷奶奶没理他，对丛蕾道：“要不我去跟你爸说说？”
丛蕾忙阻止她：“别，奶奶，真不用。”
“嗬，你俩可还行。”冷千山受到冷落，气得咕嘟咕嘟灌了一碗粥。
丛蕾好说歹说，终于劝冷奶奶打消了去找丛丰的念头，他们吃完早饭，冷千山换了套拉风的迷彩夹克：“我送你？”
丛蕾站在窗台，身子往外探：“不用。”
丛丰在楼底下等她，小电瓶上挂着她的书包。
冷千山下楼跟丛丰打了个招呼，他先走一步，丛蕾默默坐上后座，和丛丰全程没有言语，等到过红绿灯时，丛丰问了句：“昨晚睡得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
这一来一去，两人都不谈那场争吵，仿佛不谈，那些矛盾就代表不存在，她没受到欺负，他也没被戴过绿帽子，日子依旧安闲太平。
冷千山昨晚没休息好，一进校就开始打瞌睡，睡到中途，被英语老师叫起来，英语老师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，刚入职不久，严肃地问：“你为什么要上课睡觉？”
冷千山莫名其妙：“下课我睡不好。”
全班哄堂大笑，英语老师原想治一治这帮学生，反被冷千山噎得眉斜嘴歪：“你给我出去站着！”此举正合冷千山的意，他诚恳地说：“谢谢老师。”
班里又是一阵笑声。
冬日北风萧萧，冷千山不适合再去躺单杠，他逛到食堂，里面有个电视机，几个食堂的小伙子在围着炉子斗地主，冷千山和他们是老熟人，也加入了牌局。他连赢两把，正摸牌时，食堂里奔来一个雄壮的身影，欣喜地喊道：“冷哥！”
冷千山怀疑大壮在他身上安装了定位器。
这话唠一来，牌是没法玩了，冷千山把赢的钱还给他们，去窗口点了碗炸酱面，大壮也要了一碗，在他耳边不停地叨叨叨。
“冷哥，你啥时候教我武功？”
“这要看你想学什么派系的。”他老道地说。
“有些啥派系？”
“少林，武当，峨眉……”冷千山胡扯着，手机震了两下，他掏出来一看，顿时皱紧了眉，放下筷子发短信，大壮听了半截，问道：“谁啊？”
冷千山在打字：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哦，”大壮说，“冷哥，听说你妹长得和我有点像。”
冷千山抬头瞥他，一对毛虫眉，一双塌塌眼，两只粗鼻孔，两扇招风耳。
“滚。”冷千山道。
他发完短信，收起手机：“我下午要去趟一中，你去不去？”
冷千山可算要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了，大壮问也不问，激动地说：“去啊！”
上晚自习前班里要进行卫生值日，白天丛蕾的椅子上被倒了502胶水，还好她处处留心，坐下时用手摸了摸，不然非得当众脱裤子不可。502洗不干净，五个手指头黏了一层硬硬的胶，丛蕾抠着手上的茧皮，一个女生叫她：“丛蕾，你给我扫一下地呗！”
没等丛蕾回答，另一个声音跟着说：“丛蕾，还有我的。”
“丛蕾，把我这边也拖了吧。”
相较以往，这些要求来得变本加厉，就算不该她值日，同学们也会找她“帮忙”，从袁琼之的压榨里分一杯羹。上个星期甚至所有人都走空了，只剩下她独自承包起全班的卫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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